孟妱默了良久,才缓缓出言:“爹爹这话,是什么?意思?”
孟宏延将茶盏轻放在了桌上,双手捂面似是抽噎,孟妱见他如?此,心下却不是心疼,而是一种莫名的恐慌。她就这么?定?定?的坐在不远处的圆凳上,像被禁锢住了一般。
可她还是不能相信,她虽然从来见过母亲,可在嬷嬷口中,娘绝不是那般轻浮寡情之人。
“孟沅侮辱嫡母,该受家法,现下便该让她去跪祠堂。”孟妱倏然站起身来,冷冷的说了一句便要走。
“妱儿!你不许胡闹!”孟宏延骤然抬手朝她呵斥道。
孟妱立在原地,整个人犹如遭了晴天霹雳一般,她第一次忤逆父亲:“爹爹,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?!”
“妱儿……你母亲已不再了,你难道还定?要为父将当年之事再说出来?”孟宏延双眸泛着红,语气极尽苦痛,“你放心,无论她做了什么?,在为父心中,她都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,我更不会因她而迁怒你们。”
你们……?
她和哥哥?
“我和?哥哥……可是爹爹的孩子?”孟妱不知自己用了多大的勇气,才将这句话问了出来。
孟宏延闻言,连忙道:“自然是了,好孩子,爹说了,这与你们无关的。”
孟宏延话音未落,门突然被人外面踹开,孟珒冲进来便喊道:“你胡说!你……你胡说!”
他虽然这般说着,可早已哭的泪人一般,孟妱忙去拉住哥哥的手,她知哥哥一定?是都听到了。
孟珒本就气力大,如?何能被孟妱钳制住,登时脱开手,将左近的花瓶搁架全都推倒。
“哗啦啦”的一阵,孟妱只得先避去一旁,可仍是担心他会受伤,“哥哥,你冷静一些。”
或许没有哪个孩子能承受得了这样的事实,更何况孟珒虽早早没了母亲,却是个在外经常将娘挂在嘴边的人。母亲于他的记忆,甚至只有孩童时支离破碎的片段,可他仍觉着,母亲是这世上最温柔良善之人,况母亲怀胎十月生了他,便是对他最大的爱。
可如今,自己的生身父亲却告诉他,你母亲竟是这样一个的女人。
他甚至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?样的感觉,但却足以让他崩溃。
孟宏延见势大步上前狠狠扇了孟珒一巴掌,“逆子!给我消停些!”
孟珒从小到大闯过的祸不少,挨过的打也不少,不过是板子棍子藤条,这是第一回,父亲打他的脸。
“好,好,这个家,老子不待了!”孟珒一面恨恨的点着头,一面捂着脸只奔向了外头。
孟妱连忙要跟上去,却听爹爹拦她道:“任他去罢,左不过又是在哪个赌坊待几天,也不是头一回了。”
她连自己现下都是一片慌乱,听得父亲如?此说,便也任由哥哥去了。
*
翌日一早,玉翠便服侍孟妱起身,往正堂去用早膳。
她去的早,桌上空无一人,只有几个婢女在忙碌着摆饭,见孟妱来了,忙行?礼道:“见过郡主。”
孟妱缓缓在外侧落座,神思游离。
“沅儿见过郡主。”
孟沅被甄岢扶着款款走上前来,昨日春泽堂的动静确是不小,是以她今日说起话来也阴阳怪气起来,似乎是多年的憋屈终于吐了出来。
甄岢并未说话,只是皱了皱眉,而后朝孟妱微微颔首。
孟妱一直低头未语,孟沅便一直扬着下巴睥睨着她。
良久,杜氏扶着孟宏延缓缓前来,孟妱与孟沅、甄岢,齐齐起身。
“郡主快些坐下。”杜氏见孟妱站着,忙笑着说道,她说罢,又服侍着孟宏延坐下了。
孟妱眼眸不由的瞧向眼前的人,她知是这杜氏先进的门,可爹爹仍是将母亲娶为正室,她几乎从未怀疑过爹爹对娘的爱意。
“妱儿,还愣着作什么??快坐下用饭。”孟宏延一改昨日的忧伤神思,朝孟妱挥了挥手。
“是,爹爹。”孟妱缓缓坐下,瞧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家子,她愈发觉着,自己是多余出来的一个人,更是低他们一等的人。
咬了咬唇,她终是拿起了身前的银箸。
“王爷、王爷!世子出事了,出了大事!”不多一会儿,荷香忽而喘着气跑来了春泽堂,惊呼道。
孟妱先一步起了身,问她道:“哥哥出了什么?事?!”
荷香忙狠狠的喘了几口气,回道:“世子教?京兆府的人抓走了,”她说着,顿了一瞬,目光微微向孟妱处瞧了一眼,才继续道:“是姑爷……是沈大人手下的卫辞大人带的人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想弃文的可以弃文,不要吓唬作者,因为真的会被吓唬到。但还是会坚持我的路线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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