积压了半天的乌云终于在夜里兜出了一阵风雪。
曾依斐卧在梨木雕花床上,听着窗外北风呼啸声,将段谨送她的帕子压在心口摩挲,不知何时沉沉睡去。
第二日晨起去汤兰心屋里时,汤兰心正像热锅上的蚂蚁,焦急万分。
见曾依斐进来,汤兰心举着一双红肿的手,手足无措。
“兰心姐姐你手怎么了,可是昨天冻伤了?”曾依斐快步过来,见她一双红手,一脸的惊讶。
凑过去仔细端详,这样异常的红肿并不像冻伤,指缝间出了细密的疹子连带着手背上也有。
“从昨天起就没有好转,本以为是水太凉所以才会红肿,便一直取了汤婆子在手中握着,没成想晨起便肿成这样,你瞧瞧这副样子,哪里是冻伤。”
汤兰心眼下甚至不敢直视自己的双手,红肿不散,没了往日半分柔美模样。
“请过大夫了没,这要请大夫来瞧瞧。”曾依斐关切问。
“已经请大夫太瞧过了,他一时也咬不准这是什么因由,给我开了副外用的方子。”
不知缘由才让人心中没底。
汤兰心思来想去,觉得此事和董明蕙脱不了干系。
“这也太奇怪了些,从昨天给太子妃洗过衣裳便成了这样,难不成那件袄子有什么古怪?”
曾依斐皱眉故作一副思衬神态,只见汤兰心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双手,虽然嘴上不说,心里也已经认为是董明蕙算计她。
“太子殿下不过才来我这里一夜,她便这样报复我,”汤兰心直觉董明蕙欺人太甚,井水洗衣也便罢了,还这样做手脚算计,实再不能忍,“我要去找太子殿下为我做主,董明蕙这般猖狂,若是这次我忍了,以后她还会变本加厉。”
“找太子殿下做主也好,无论怎么说,她让你亲自洗衣都于理不合,原本这样的事找到太子殿下多少有些小题大做,可眼下你的手肿成这样,可不是小事了。”
说罢,曾依斐亲自为汤兰心寻出披风挂在身上,满脸诚然,“我陪你一起。”
曾依斐搀扶着汤兰心到了太子书房门口时候,只听屋里隐约有女子抽噎之声传来,细听并不难辨,是董明蕙。
易风见二人过来,忙笑着上前,:“见过汤良娣。”
“劳烦易公公通报一声,兰心求见太子殿下。”汤兰心听见屋里女子哭声,隐约便有了不祥之兆,怕不是董明蕙对此心知肚明,提前来个恶人先告状。
易风进门来时,董明蕙果然立在一旁哭的梨花带雨。
易风轻声道,“太子殿下,汤良娣在外求见。”
“让她进来。”
太子正为董明蕙的事倍感头大,从他下了朝便跑过来哭着告状,状告汤兰心陷害。
正好二人聚齐,也好将此事说个明白。
“让她进来。”太子吩咐道。
易风点头应下,去门口接应汤兰心。
汤兰心进屋时,明显感受到董明蕙一旁杀人似得目光袭来,汤兰心视若无睹又不甘示弱,将一直藏于披风后的双手看似无意的亮出,福身下去请安。
曾依斐随之请安,而后立在一侧看戏。
汤兰心的双手红肿得厉害,在雪色披风的映衬下显得尤为刺眼。
“兰心,你手是怎么了?”太子身子在椅子上微微前倾,确认那是汤兰心的手后起身忙走上前去轻轻拉过,“怎么回事,怎么红肿成这样?”
董明蕙目光也落在她的双手上,眉头紧锁,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