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傅未时心里并没有什么把握,只是实在是怪异得很,若非是傅未怡当真是伤了脑子,当不会如此。
否则,便就是装的?想起前日里林彦之来找自己理论的事儿,当时她也是奇怪,为何傅未怡能独自出去寻他。
如今看来……
傅未怡没有动,只是抬了抬手臂,有些沉滞:“你会下毒?”
“不过是行军常备的东西。”韩玄章此行来还给她带了些许药粉,其中便就有这一物,不想没对野兽用上,倒是用在了一个姑娘身上,“用的不多,不取命。”
“都说傅家大小姐疏淡,原是真的,就连自家妹妹都下得手去。”
傅未时走到她身前,细细看了半晌,“去寻林彦之的也是你?”
“是了。”不想她答得爽快,丝毫没有犹豫。
“傅未怡在哪里?”
女子无奈叹了口气:“不管你信是不信,我就是傅未怡。你若是觉得我胡说,你随便查便是。”
傅未时观察她神色,丝毫不惧,便就是中了毒也不着急,就这般转着眼珠子跟着她瞧,似乎打定了她查不出一般。
只傅未时实在想不通,若是假扮,应是模仿着傅未怡,能不叫人看出来是最好,可这位明摆着是自己找上门来的,自她进门起就没打算掩藏什么,甚至可以说是……
停下步子,傅未时重又转回身,亲又倒了杯茶,端到她嘴边:“喝吧。”
“不喝,你莫不是又给我下毒。”
“喝了能解毒,不喝就继续这么坐着,我是无妨的,看你意思了。”
闻言一直绷直着的人赶紧凑上去喝了,喝完道:“你这人有意思,既是你下的毒,又做什么为我解了?”
“因为我突然想起来,你应是来与我谈条件的,既如此,还是公平点的好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傅未时轻轻一笑:“你都已经这般暴露了自己,我若是不表示一下岂不是太小人?”
似是听了个笑话,女子捧腹了一阵,才指着她道:“你可真是——你凭什么以为我是来与你谈判的?”
“就凭你漏洞百出偏要我看出你是个假的。”傅未怡坐下去,也不等她回复,“说罢,你想做什么?”
“……”沉吟一刻,女子才揉了揉僵直的肩膀,“你果然不傻。不过有一点我必须要告诉你,我,确实是傅未怡。”
“唉,你先别皱眉,我知道这一点你很难消化,但是我说的是真的。该怎么跟你解释呢……就是一天睁开眼以后吧,我就是她了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成了她,但我确实就是她,我这么说你明白吗?”
不知道为什么,醒来就变成了傅未怡?傅未时抬眸,这感觉,似乎便是像她这一世突然睁眼的样子。她可以重生,那么傅未怡呢?
“你不信对吧?可是这个我真的解释不清了。”
“你继续说。”
“你信了?”傅未怡顿了顿,“其实你说的不错,我确实是想与你做个交易。”
说着她从袖中拿出一份纸笺,很小的一张,被卷成一个小小的轴子,她将那纸轴子递给傅未时,示意她看看。
虽是狐疑,傅未时却还是打开来,只这一看便是惊住。
“这就是我寻你的原因,”傅未怡趴在桌子上,玩弄着上边的茶盏,“我虽是不知他究竟要做什么,但是我想你可能是知道的。”
将那信笺重新叠好,傅未时沉吟片刻,才复抬眸:“你与我谈条件,应不是只这般告知于我吧。”
“哎!那是自然。”傅未怡点着杯盏盖子,“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,若不是被逼急了,我当不会这么早便就与你坦白。”
傅未时听着,边等她说,面前的女子如今有着傅未怡的模样,却是灵动许多,便是这会儿已经将她桌面上的物件一应都研究了一遍,也不知想看出些什么来。
“我想离开傅府,如今便就只能嫁了林彦之。”傅未怡苦笑,“可只怕便是嫁了也不好过,那人若是利用我倒是还好,就怕我没得好利用了,这命也就不值钱了。”
这人说话实在,傅未时跟着笑了笑:“你希望我做什么?”
“我身边什么人都没有,便是有,也是他的人,若是可以,能不能予我两个护卫?”
韩玄章晚上是要值夜的,禁卫军换了第二次的时候他才从皇上的寝帐外回来。韩田仍是守在门口,这会儿见他过来躬身行礼。
“少夫人歇息了。”
“你也先下去吧。”韩玄章扬了手。
“是。”
这一片围场前的空地,此时寂静得狠,有飞虫在眼前掠过,韩玄章伸手挥了,刚要转身靠于帐边,便就见帘子被人掀开。
傅未时睡不着,想出去走走,不想刚打了帘子就看见他。
“你何时回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