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傅未然会提起韩玄章,傅未时是有些惊诧的,她甚至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做了些什么叫他误会了。
应是没有罢。
而且……他如何认为自己会与他讲这种儿女之事?难不成傅未怡会与他讲么?
“姐姐说笑的。这姻缘之事,父母命,媒妁言,莫说是我,便是你,也该是父亲母亲琢磨,实在是不该我们多思。”
“长姐当真如此想?”
本是要揭过此事了,不想这人竟然又添了一句,说起来他年纪并不大,此时却是一派老成地瞧着她,倒像是她思虑浅薄了。
可是,她说的并不全然是假话。
于她这个芯子而言,实在是已经过了眼见爱情的年纪,那些个贵胄子,纵是千般风华,在她眼中也不过是少年意气。
便是再看,她也看不来那一年杏花树下,拉缰提刀的人了。
可她是傅家嫡女,傅煜的女儿,所以,她必然要嫁。
不仅要嫁,还要嫁得有价值。
如今,没有比嫁给韩家更有价值的了。傅煜这般精明之人,此时虽是并没有明面上答应下来,实际上也不过是做个样子给上边瞧瞧。
毕竟,如今这个圣上啊,心里想的什么,作为帝师,傅煜最清楚不过。就是因为清楚,所以他才不会立刻答应下这桩婚事,他在等,等一个时机。
这个时机……傅未时眸光一闪。
“当然,父亲总是为我好的。”她偏过头来,“倒是弟弟,不愧是大兴最年轻的状元,姐姐如今看你倒甚是成熟,不晓得的还以为你长了姐姐些许呢。”
“……”傅未然跟着笑了笑,“姐姐这回可是真的说笑了。”
两人相对无言,又是各自抿了茶水,半晌,傅未时才复开口:“你方才说,西北那边送了质子过来?”
“是。”
“倒是头一回听说,也不知道那韩将军打了如何了得的仗,叫他们这般忌惮。”
“说来残忍,不过肉身守城罢了。”傅未然顿了顿,“西北蛮荒,尚武擅斗。这些年又饱受风沙侵扰,想要南下攻占我大兴也是忧患之计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傅未时点点头,“那质子在大兴,当休于何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