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出自纳兰一族,有父赐名叙白。”
顾疏再度跪下,“隐姓埋名,是为躲过大和国一桩腌臜往事,如他们所愿身死荣康,得遇临亡故的顾六少爷,借以他的身份重获新生。之后与长公主相遇,因为她,臣甘愿冒死再入官场,若非大和国与蜀国的这场战事牵连众多无?辜,臣……臣只会贪恋与长公主短暂的恩爱。”
“纳兰叙白!好一个纳兰叙白!”
武德帝额间暴起青筋,是真正的动了怒,“好你个大和国的纳兰少傅,若非牵连无?辜,你便要和朕那个好长女一同欺瞒着朕,到死也不?会暴露身世,可是!”
还贪恋与长公主的恩爱!
武德帝快被他活活气死。
长公主的驸马乃是大和国之人,还是那位早已亡故的纳兰少傅!
他蜀国朝臣是没一个顶用的吗?
竟让这宵小连夺三元,一举入朝为四品之官。
还成了自己心腹!
心腹!
他竟然让大和国的臣子当自己的心腹!
武德帝几乎要以为长公主和纳兰叙白合谋,对蜀国江山不利了。
这是武德帝最不?可容忍的一点。
他一把?将龙案上的镇纸摔下,怒火冲天,“你今日还有胆子进宫请罪,你犯了欺君之罪,连带长公主,朕都能赐你们一个死字!”
“臣恳请陛下,待战火熄后,陛下再赐臣死罪。”
顾疏跪着,声音低落,“臣愿意为蜀国平息这场战事。”
“倒是大公无私!显得朕对你多么寡情?”武德帝讥嘲笑道?:“你为蜀国去平息,朕如何不?能怀疑,你是偏帮大和国将蜀国吞噬?”
武德帝不?信顾疏,更不信顾疏的担保。
纳兰叙白以顾疏进蜀国朝堂,这于武德帝而言,便是死罪。
*
“母后,儿臣匆忙进宫,是有要事想恳求母后一帮。”
姜箐一入长春宫,便心急如焚大步走至姜皇后身边。
“荣宪,有事慢慢说,无?论出了何事,母后能不帮你吗?”姜皇后慈爱笑笑。
“母后待儿臣的好,儿臣一直记在心中,因而心中十成愧疚。这件事是儿臣与驸马不?对,为保驸马不?死,儿臣选择了隐瞒。”
姜箐却径直跪下,眼中含泪,“其实驸马的身世复杂,他已进宫面见于父皇,想来父皇已经知晓。驸马身世一旦暴露,父皇定然要治他欺君死罪,母后,儿臣求你,帮帮驸马吧。”
姜皇后睁大眼,“你说驸马……欺君了?他究竟是何身世?”
怎样是身世才会令武德帝勃然大怒,甚至要砍了驸马的脑袋?
姜皇后想不出来。
姜箐几欲落泪,“母后,驸马他真?实身世并非顾家之子,他……”
可惜她还没能说完,便被殿外太监传话?声打断。
“长公主可是在皇后娘娘的殿中?”
来人是夏公公。
于姑姑回道?:“不?知公公和大人寻娘娘与殿下为何事?”
“传陛下旨意。”
回话?之人声音冷漠,极难亲近于人。
是武德帝身边最得亲信的锦衣卫指挥使,王涡,王大人。
王涡自夏公公身后走出,手指落在腰间的刀柄之上,那意思再明显不过。
便是来捉人的。
至于捉谁,姜皇后定然不是那个人,殿内只余下一位容县长公主。
正巧与顾驸马有关。
于姑姑双眼瞪大,心底有一股不详的预感弥漫。
武德帝动用了锦衣卫,这表明顾驸马犯下了重罪,不?但让自己涉嫌,连长公主也被卷入其中。
“臣奉命带走长公主。”王涡将刀拔出一寸,“姑姑,请让开。”
于姑姑侧过了身子,再不?敢挡。
王涡与夏公公便径直入了殿。
姜皇后见是他们,面色不对,勉强回笑道?:“怎么陛下派公公与王大人上本宫这里?了?”
“顾驸马与长公主行欺君之罪,臣奉命将长公主压入大牢,请娘娘不?要阻拦臣办公事。”
王涡说完,便面无神情地对身后的锦衣卫道:“带长公主走!”
姜箐还跪在殿中未有动作,便被锦衣卫拽起带离长春宫。
她面如死灰。
姜皇后当即要拦,“等下!王大人,顾驸马犯了何罪,陛下连长公主都要一并关押在牢中?”
荣宪可是她和陛下的长女啊。
陛下怎么会不?疼她,这样对待?
姜皇后心如刀割。
王涡冷冷回:“娘娘有何疑惑,不?如亲自向陛下询问。臣还要将人带走审问,恕臣失礼。”
留下这句后,王涡便带人离开。
姜皇后眼前发晕,身子稳不住要倒,于姑姑冲进殿内扶住她,“娘娘,娘娘!”
“快,快,命人去查,荣宪和顾驸马究竟做了什么!”姜皇后是又气又急,抓着于姑姑的手腕不?觉用力。
那俩孩子背着她冒失犯过错,真?是傻极了!
姜箐更是她心头宝,就这么被压入牢中,那简直是在割姜皇后的肉。
牢中是何样的日子,姜箐公主之身哪能受得住!
姜皇后着急之下,恨不得立刻上御书房求见武德帝。
但她想帮,也知道自己需得先寻出由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