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的人高马大，沈启业不敢示弱，“不行，我?还要帮我同窗看成?绩呢。”
看第二张的时候，沈启业看到柳博源考中第一百五十名，余下的只有顾疏了。
沈启业信顾疏那样的才华，定会中第一张的前列。
于是连最末位的几个扫都未扫一眼，直直将目光飞到第一排，从第二十往上走。
越看下去，看完了全部的名字，沈启业双眼瞪得老大，对自己所见难以置信。
“不……不会吧？”
身边有人听见了他的轻呼，下意识就挤开他，“不会什么不会，看完了吧？快让开?快让开?！”
沈启业还在游神，等?他回过神，已经被挤到了人群最后。
也不知谁推了他一把，身子没站稳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。
“可真逊！”
沈启业闻声抬头，身边有个小姑娘正要搀扶自己站起来，他赶忙一拍衣袍站起，“多谢。”
“你不用谢我?，是我家郡……小姐吩咐的。”
凝冬让开?半个身子，萧晗自他身后走出，“这里人多嘈杂，公子你，可要小心。”
她一双眼似在询问“你姓为何？”。
萧晗生了一双明眸，大而亮，与她对视时，那双眼睛又透着点点光亮，特别夺目。
她发间插了两把簪子，簪上有红的宝石、玛瑙，晃得沈启业双眼都花了。
沈启业不敢与她对视，便垂头道：“在下姓沈。”
“沈公子你是来看红榜的吗？”
“是，在下是今年会试的考生。”沈启业刚想抬眼，却见萧晗满脸笑意望着自己，她笑起多了一分俏皮，容颜更上一层，他便又垂下头，“十分有幸的是，在下考中了贡士。”
“祝贺你，真为你感到喜悦！”
“多谢这位……小姐。”沈启业猛然忆起自己还要回去给顾疏、柳博源报信，便说了告辞，“在下还有事，便不多留了。”
沈启业拔腿要跑，像将萧晗看作了洪水猛兽。
萧晗双手执于脸庞，笑道：“沈公子，我?姓萧，你可要记住了啊！”
话音落下，沈启业跑得脚步更快了。
萧晗直乐，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呆子！
*
顾家门前，姜锦花一听到巷里有欢呼声响起，便意识到是衙役挨家挨户送喜报来了。
她刚推开门，纪氏便喊了她，“嫂子，你也出来等了啊？”
柳博源还在家中时不时抽着鼻子，纪氏可坐不住，早便跑到门口听人大老远的回来报信。
衙役这会儿才报到第二百一十名，考中贡士的柳家对门那个姓施名策的学子。
巷口各家都站到了门口，满心期盼自家能等来一份喜报。
廉家也不意外，廉成?周因在槐林巷子拉帮结派，他站在门口，身边左右便围满了人。
身边那一群人还不时发出“廉兄定没问题的。”，“是啊，我?们都信廉兄。”的感叹。
纪氏小声与姜锦花道：“这些人怕不是疯魔了吧？宁愿自己落榜也要廉成?周中榜？”
“或许吧，不明白他们怎么就拥护起那人了。”
姜锦花摇了摇头。
这时衙役来到了廉家门口，那喜报不用多想，是廉成?周的。
“廉兄，你中了！恭喜啊恭喜！”
“第一百六十五名，可真是不错啊！”
廉成?周得意洋洋地往顾疏和柳博源家门方向一瞥，那意思似乎在说“怎么样，我?考中了，你们呢？”
何晴站在廉成?周身侧，攀着他手臂笑道：“夫君，晴儿在这儿也向你道喜了。”
美人娇笑，惹来一众呼声。
纪氏看不下去，直道：“从没见过哪家人还宠妾灭妻。”
可不就是宠妾灭妻吗？
何晴跟在廉成?周身边，被他拥着与众人调笑，而白氏呢，牵着孩子远远站在门里，连大门也不敢迈出一步。
姜锦花真觉得廉家很作恶。
偏这时候廉成?周不大不小的笑声传来，“不听说咱们右手边住着的那位，是荣安考来的解元郎吗？也不知道我?们解元郎能考出个什么名堂？”
回他的是一片又一片的笑声。
姜锦花再压不住火气，“你们有何可笑的！不就是考了个第一百六十五，连前列的名次都算不上，你还觉着自己可骄傲了？”
她说得太直白，廉成?周当即冷脸，目光冰冷看来，“男人说话，有你一个娘们什么事？还是说，你们顾家靠的是你，顾疏他只是个不中用的穷书生？”
“你！”
姜锦花冲过去便要踹他，半路时有一男子侧身一挡，脚没落在廉成?周身上，却将那人踹倒在地。
廉成?周指着姜锦花破口大骂，“你，你这个泼妇！”
“是你先辱人在先，还怪我嫂子打你？”纪氏气汹汹的跑来，“你有胆子连我?们柳家一起骂，看我?不撕烂你的嘴。”
纪氏早看廉成?周不爽了，再?一看廉成?周欺辱顾家夫妻，纪氏恨不得亲手上去收拾他。
姜锦花微微吃惊。
看不出来纪氏平时温温柔柔的，还有如此凶悍的一面。
顾疏走过来将姜锦花往自己身后一带，面色平淡地注视廉成?周，“廉兄，你可以看不起我。不过既然在你们心里我?的解元名头浪得虚名，那不如等?着我?这次会试的名次。”
“怎么了，这是怎么了？”
外?面闹声太响，柳博源被惊醒，披着厚衣走出家门。
纪氏径直控诉，“廉家的考了一百六十五名，他一得意就欺辱我们家和顾家！”
柳博源眼里迸出冷厉的光。
还不等?他说什么，这时有衙役进巷口，大声喊道：“贺喜柳家老爷柳博源高中贡士第一百五十名！”
此话一出，满巷寂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