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汪家的,今早上你也见识到了，嗓门大不说还常不会看脸色，整条街一要说哪家闹得凶,保准是他家,她啊,就是个嘴门子守不住的。”
宋婆子摇摇头,言语里充斥着对赵氏的看不惯,“对门康家的眼皮子浅性子弱,这面李家的深居简出，你若路上遇见,打过招呼便可。这几?户人家无坏心,只是各家不同,你住在这里,不用担心会惹事。”
姜锦花点点头，这些话她全记在了心里,“我明白的,宋婆婆。”
宋婆婆是好心才会亲自见她，同样也是不想她乍难以接受。
说完离得近的，宋婆子又说了说隔了几?户人家的那几家。
“你家顾疏若在书院进学，与这几?家交好有利无弊，平日串个门对对题，这都不是可做的？”
姜锦花想的也是这么个理。
“相公他在书院里还?未见过几?位大哥，不过等他们见罢,我想相公应会时常请教。”
姜锦花又无奈撇嘴，“书院里的事，相公他很少叫我操心，以我看来他自己是个有主意的。”
宋婆子突然“咦”了一声,“可别说，你家顾疏可不就是个有主见的。”
姜锦花没明白，问了句“怎么说？”
宋婆婆怎么就看出顾疏有主见了？
她记得在外，顾疏大多表现出一副耙耳朵的模样，难道不该她更有主见吗？
他们家可是媳妇为上。
宋婆子眼里带着耐人寻味的笑，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，顾秀才他脾气好，总耐着性子听你所言，大多时候也是你说了算。可许多细枝末节却又极重要的点，他都考虑的到。”
“婆婆你会读人心？”
不然怎么就一眼能看穿了。
宋婆子被她说的生笑，“你想哪里去了，我说的是头一日你们搬进来那时候，我给了你锁，却忘了给你契纸，后来是顾秀才来管我要的。”
姜锦花一拍手掌，“我还?真给忘记了。”
原来那纸是顾疏去要的啊，要不是宋婆子提出来，她这会儿还想不起来呢。
“这样也好，你家总有个细心人，忘了点事另一人还能记住。”
宋婆子又侧头望了眼厨房，“说了大半会儿话，你蒸的江米也该好了吧？”
“不碍事，放一会再?去做也没事。”
陪着宋婆子，姜锦花又不好走。
宋婆子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敲，边说，“你一做这甜酒啊，我就想起了别的。阿花丫头，你家可爱用酒？”
“还?，还?成吧。”姜锦花回的面不红心不跳。
那日在田家醉酒，搂住顾疏发酒疯，还?抱着他左右来回亲的事。
这不是她做的。
绝对不是。
她酒量还是很不错的，这点她可以拍着胸脯打保证。
喝酒？
有何难的。
顾疏不让喝？
那就躲在家中，趁他不在偷摸喝。
于是姜锦花又道：“我还?做了米酒，不是下汤圆的这种?，是喝的酒，味道还?挺不错。”
宋婆子顿时来了兴致，“丫头送老婆子一碗尝尝鲜？”
“当然可以，等过一两个月酿好。”姜锦花又道，“婆婆爱喝酒？”
“这酒啊，老婆子一日不喝心里头都难受，可是啊……”宋婆子叹口气道：“人老咯，如今每日只敢喝那么一丁点，多了真不敢喝。”
她用手比了个一点，还?真是一点。
多一分都没有。
姜锦花笑道：“婆婆身体是真的好，要我年老五十了，我更不敢沾酒了。”
宋婆子笑着摇摇头，“早年我喝的多，我家那个老头子还?在时走南闯北的，每到一处都会寻上一壶当地的酒来，我俩一人一碗，晚饭便那么过去了。”
“日子当真是有滋有味啊。”
“想想又嘴馋了。”宋婆子摸了摸嘴皮子，自顾自笑，“我记得那会儿尝过一户农家自己酿的桑葚酒，味道真是不错，不辣且味香，酒味又极浓郁。”
“婆婆知道果?酒如何做吗？”
姜锦花眼前一亮，做果?酒？
不失是个好主意！
可宋婆子却摇头道：“我是看人家从缸里舀出来的，哪里知道如何做的。”
“那我就自己琢磨好了，说不定能做出来呢。”
宋婆子泼了她一盆冷水道：“这一二月的天，可没有桑葚摘。”
姜锦花满腔热情瞬间消散，“婆婆说的也是。”
真怀念现代有大棚还?有温室，这鬼地方换季想吃到新鲜的瓜果?蔬菜都不容易。
运输靠着马车小毛驴，又不是阿凡提，赶集跑路走得比骆驼还慢。
等运来了吧，菜早发馊了。
宋婆子和姜锦花说会儿话便起身，“行了，老婆子说的也累了，该回去歇着了。”
“杏花，送婆婆回?去。”
姜锦花喊来杏花送客。
宋婆子拄着拐杖越过门回西院。
这拐杖还?是姜锦花托杏花去买的，她看宋婆子脚不好，有根拐杖在手，多一条腿走起路总是省力。
*
做好的甜酒被倒入大缸中，杏花放置在厨房的一角，这里晒不到太阳，偏阴冷最适合酿酒。
姜锦花还装了一小罐的米酒，她想做果?酒但奈何寻不到水果?。
这回?只能作罢。
等到书院放学，顾疏收拾整理好书本，池永元飞快蹭到他一边，道：“延清，我能上你家吃晚饭吗？”
顾疏瞥他一眼，“你不回?府不会有事？”
“有何事啊，我爹娘才懒得管我呢，你看无论我考了第几名，他们都浑然不在意的。再?说我大哥二哥，我与同窗出去用饭也是常有的事，他们早习惯了。”池永元一脸毫不在意。
顾疏一想到池永元那散漫的性子，以及从沈启业嘴里听到过他过往考后的态度，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池少爷回不回?府，池县丞不太爱管。
大概池家对池永元便是个散养野猫子的养法吧。
只要池永元老老实实到书院上课，跟着下场考试，池家便谢天谢地了。
哪里还?有旁的要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