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知道,真的不知道,但我希望回答是,‘是的’。”
“我还想再见我爹娘一回,告诉他们去年我不应该任性的,我应该听他们的话,嫁到王家,我错了?……呜呜……”
白姑娘忏悔的事?情太多,她满心被这些愧疚与后悔压得?整个人几乎崩溃。
姜锦花默了?默,不想再听她抱怨这些,改问道:“白姑娘,你能动吗?”
“不,不能,我的手?被绑住了。”
“那你抬手一下,尽可能抬高一点。”
白姑娘按她说的话抬起手?,姜锦花也尽力伸手,在空气里抓了?两下之后,她碰到了白姑娘的手?腕。
白姑娘叫出声,“你抓到我了?!我们是不是能解开这个结了??”
“嘘,你小声一点。”
姜锦花尝试着结白姑娘手?腕的绳结,白姑娘沉浸在喜悦之中,“你真是我的福星啊,你一来我们都有可能一同逃离这牢笼了?,要是我还是一个人,那我恐怕只能等死。”
姜锦花垂眼皮不语。
要是能选择,她宁愿不要来这鬼地方。
白姑娘仍在雀跃的说话,姜锦花却没有回她一句话,两人手?上的结很难解,她正费力焦灼地试图解开。
解结一旦耗得?越久,姜锦花心里便愈发的心急如焚。
她怕下一刻外头突然来人,而两人还没解开结,这样哪还有法子逃跑?
姜锦花咬牙,真想用手劲将绳子撕开。
白姑娘没有得?到回应,闷闷道:“姑娘,你为什么不回我的话呢。”
“我这不是在忙着。”
“好吧,那我自己说说别的。”
姜锦花应道:“你说,我一直都在听着。”
“你真好,不是,是还好有你陪着我,我都不觉着孤单了?。”
姜锦花笑而不语。
莫怪都说黄泉路上有人陪着并不孤独。
白姑娘轻笑,“我和你说说我家里吧,我不知道你是否乃青河县人,我家住在城西的杏林巷子白家,我底下还有一对弟妹,两人都才只有五岁,我娘今年又怀了?身孕,等?我出嫁那会儿,她便该生了?。”
从她言语里,不难听出白家不算大户,但日子过得?知足。
“姑娘,你嫁人了吗?”
白姑娘问完,还没等姜锦花回答,她又笑道:“我去年差点便定下婚事?了?,是我觉着自己还小,不急着嫁人,便没成。”
姜锦花记得?,她先前说过她后悔了?。
白姑娘又沉沉叹气道:“其实我一点也不怕死,你没来之前,我被孤零零的关在这屋里,自己想的很明白,我知道自己必死无疑,也从未想过能活着。是你来了之后,我心里才有了?希冀,也许,我就不应该期盼吧。”
“不要这么说,未成事?之前我们只能靠自己努力。”
“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。”白姑娘不知不觉又带了哭腔,“真的谢谢你。”
姜锦花手里动作不停,这个结她费尽心思也解不开,额头早已布满汗渍,“你别说谢了,说不准是有可能的呢,现在还不是丧气的时候!”
“嗯,好。”
白姑娘吸吸鼻子,收起哭腔,她又问:“你结解的如何了??”
“快了,快了。”
姜锦花哄着小小地瞒骗了?她一回,十根指头没有停歇,左右来回摩挲绳结。
“唉,那抓了?我的人,若是让我知晓他是何人,我一定要找他拼命。”
“嗯,我也会。”
白姑娘骤然间止住了说话。
正当姜锦花要开口问,白姑娘焦灼着飞快道:“完了?,我好似听见了?脚步声,是不是他们来了,是不是他们?”
“你先别着急,稳住情绪。”姜锦花忙安抚她,“你没听岔吧,为何我没听见。”
“不,不是,我听到了,你仔细听。”
两人齐齐闭嘴。
屋外的院子里有“哒哒”的脚步声接近,还不止一人,最起码有两人。
姜锦花这颗心越提越高,她额头的汗更是密密麻麻的往外冒。
手?里的结还未解开,这些歹人便要来拿人了?吗?
在她发愣时,手?背触到一片冰冷,是白姑娘转瞬冰冷的手?。
“他们来该是先带走我的,你还有时日,他们动手前会留两日,若是有机会,你定要想法子抓住跑走。”
这时候安慰姜锦花的却是白姑娘,“姑娘,我不知道你的名讳,但我想拜托你一件事。若是你能逃出去,请代我到城西杏林巷子寻白家,我本名姓白名芦苇,告诉我爹娘,我是怎么没的……还有那位李姑娘家,你也一定要带话过去,李姑娘那边,我会亲自和她道歉……”
这句亲自,指的就是到了黄泉路上了?。
姜锦花猛地抓住她的手?,“如果有这个机会,我一定会的。”
莫名的,一股无力从她心底弥漫。
兴许她连自己救不了?,何谈去救白姑娘。
姜锦花十分灰心。
白姑娘紧紧地回握住她的,“谢谢你。”
“支啦”一声,屋子门被人推开,有人先迈进门,“赵管家,她便是被关在这屋子了?。”
“好,做得?很好,来人呐,将人带走!”
姜锦花察觉到白姑娘收回了?自己的手?,并大力将她双手推了回去,那意思是不让姜锦花和她牵在一起。
要走走一人,白姑娘不能让那些人看出她们两人有牵连。
姜锦花眼前一片黑,她连来人的身影一眼也看不见,顿时双眼有短暂的片刻失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