嬷嬷赶紧扶住人:“还愣着干嘛,请大夫呀!还有你你,你快去拦下二少?爷!”
但迟了。
圣旨下来了。
宣正衡被罚去了边关历练三年。
三个月后跟着宋将军一同前?去。
宣夫人听着,彻底昏了过去。
庆苍苑兵慌马乱,留安苑那边也出事了。
宣正青情绪波动太?大,再次倒下。
请来的大夫,诊完脉后,一脸悲色。
虞霈尤宜互握着手,屏住呼吸等他说话。
“大公子,怕是.......唉。”
大夫长叹气,唏嘘的语气两人不敢多想。
“我开个方子,大公子先吃着,要一个月后有好转,那便还有希望,要是没——”
大夫不忍再说,将方子留下就走了。
虞霈眼?睛干涩,想哭又哭不出来,强撑着精神,喊了人去抓药,煎药。
然后在尤宜帮助下,给宣正青喂药。
她日日夜夜守在宣正青旁边。
娇艳的脸庞失了血色,慢慢走向枯萎。
宣正衡来过好几次,劝不动她,只能使用蛮力。
他将人摁在怀里,强行抱着出来,逼她进食。
虞霈疯狂挣扎,尖锐的指甲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?伤痕。
她尖叫着,要宣正衡放下,但他置之不理。
“宣正衡!别逼我恨你!”
宣正衡手中动作顿住,他与怀里人视线对上,只是犹豫了几秒,就又继续。
虞霈气得又是抓,又是咬,一直骂他。
心里再疼,宣正衡也学会了隐藏,日复一日的反省,他收敛了自?己的锋锐,乖巧垂下了脖颈。
这种日子持续到宣正青清醒的那天。
那天,难得大晴天。
轮值的奴仆守在床边,望见外面的阳光,没忍住打开了点?窗户,等他回头?,床上的人就睁开了双眼?。
奴仆傻眼?了片刻,立马兴奋大叫。
“大少?爷醒了!”
消息迅速传遍了宣府。
无论是宣夫人,虞霈,还是尤宜,宣正衡,几人都齐齐聚到了他房间。
宣正青苍白着脸,嘴唇干涩,目光缓缓扫过众人,在最后,他笑得温柔。
“我没事。”
他轻轻说着,只是这话再没有可信度。
宣夫人捂着嘴,不敢再看,眼?角泪水流个不停。
虞霈凑近他,将他伸出的手放在自?己脸上,??在也就只有她,非常肯定且坚信。
她疯狂点?着头?:“你没事,你马上就会好起来。”
说完这?,她扭头?,吩咐:“药呢,给大公子喝的药呢!快端上来!”
“大夫说了,喝了就没事了。”
宣正青顺从她的心意,情意绵绵看着她,手指颤抖着划过她的脸。
“怎么瘦了。”
虞霈前?面一直没哭,却在这句话落下后,泪水失了控。
她使劲擦着自?己的眼?睛,将泪珠抹去,她哽咽出声:“没有,那是你看错了。”
宣正青没拆穿她,目光留恋,不舍得离开。
众人没在他屋内待太?久,大夫就来了。
“怎么样?”
大夫摸着胡子,迟迟没有回答。
众人有了不好的预感。
“节哀吧,就在今晚了。”
大夫摇头?,这一次,他坚决不肯收诊金。
他走的潇洒,剩下的几人却都陷入了沉默。
宣夫人捂着脸,挨着嬷嬷的肩膀,哭泣着喊着造孽。
就连宣正衡都红了眼?眶。
尤宜虽然伤心,但也不至于失去理智,她??在担忧的是虞霈。
大夫说完后,她整个人都没了表情,就像是躯壳中的灵魂随着大夫的离去也飘离了这。
尤宜试探安慰她,但说再多也没见到虞霈给予反应。
她吓得不轻,不敢离开她半步。
这一日,格外的快。
只是眨眨眼?,夜幕就降临了。
宣夫人撑不住,被嬷嬷劝去了休息。
只留下三个小的,还顽固守在门?口。
中途,虞霈起身离开了会。
尤宜原想跟上去,但宣正衡先行替她做了这事。
两人并没有离开很长时间,就回来了。
只是回来时,虞霈身上竟然披上了件红色的嫁衣,手里还拿着两根红蜡烛。
宣正衡跟在后面,已经没了反应,异常的麻木。
“霈霈,你这是干嘛......”
尤宜脑子闪过一个想法,却迟迟不敢确认。
虞霈抬头?看她,勉强挤出个笑容。
“拜堂。”
她推开门?,拿着手中的东西进去。
尤宜迟疑了下,还是跟了上去。
宣正青不知?何时又清醒了,半靠在床上,静静看着虞霈摇头?。
虞霈沉默不应,执拗帮他套上婚服。
她又将蜡烛放在桌上,点?燃了。
尤宜在虞霈的拜托下,暂时顶替了傧相。
她满含泪水,使劲往上看。
“一拜天地。”
虞霈拉着宣正青的手就在脚踏旁一叩三拜。
宣正青无力挣扎,只能看着她做这?。
“礼成。”
尤宜最后一句话落下同时,虞霈终于露出了笑。
她坐在床边,慢慢伏下腰,贴在宣正青身上,喃喃自?语:“我们是夫妻了。”
尤宜不忍看下去,出了屋子。
门?口宣正衡直愣愣站着,眼?睛一眨也不眨,盯着里面的两人。
他的手捂上胸膛,那里面空荡荡的,到处漏风。寒冷的穿堂风,一遍一遍洗涮着心脏,血管,身上所有的热度都被带走,留给他的只有冰冷。
尤宜就在他旁边,看着此时的三人,什么话都说不出来。
空气中,唯有谁的哀叹声不断。
“霈霈。”
宣正青摸着虞霈的头?,“忘了我吧。”
“正衡他喜欢你,我看得出来。”
宣正青不是什么事都不知?道?。
很多事情,他看在眼?里,只是没有点?出来。
宣府不是个好归处,只是因为他的私心,才留了虞霈在身旁。
很多时候,明明矛盾就在这,他却选择了躲避,才会使得虞霈一次次受到委屈。
他本来是想找到虞霈亲人,在他死后,就将人送回去,有他留给她的财物,哪怕那?人对她不好,她也能活的自?在。
可虞霈不乐意,拒绝了。
宣正青应该坚持的,但却因为她的几句话,终究还是不舍得让她离开自?己。
“正衡脾气有?古怪,但他心不坏,而且,他能保护你。”
宣正衡和宣正青不一样,他能够为了自?己喜欢的人对抗所有人,包括宣夫人。
宣正青非常清楚,把虞霈交到宣正衡手上,他才放心。
虞霈听着他的话,并没有给出回复。
宣正青拿她也没办法,等虞霈心情平复了会,他将宣正衡喊了进来。
虞霈被他赶出去。
屋内两兄弟说的话,除了他们自?己,没有一个人知?道?。
只是在宣正衡出来时,掩不住的怔然。
虞霈没心思注意他,他一出来,她就又挤进去。
宣正青再度睡了过去,她趴在床边看了一夜。
第二天,天亮初,床上的人无声无息已经没了呼吸。
虞霈握着的手掌,逐渐变冷。
她像是毫无知?觉,拿着毛巾还在擦拭。
从宣正青死去一直到葬下的前?天,虞霈都没再哭泣。
尤宜却总觉得不安,她与丫鬟,轮流守在她身边。
但只是一个晃神的功夫,人就不见了踪迹。
尤宜告诉了宣正衡。
他脸色突变,直接就往一个地方跑去。
留安苑里,有一池子,是当年宣将军特意给大儿子建的。
这是宣正青最爱的一个地方。
附近没有人,池上浅浅的波纹往四周荡漾飘散开。
尤宜刚想问宣正衡人呢,就看见他直接跳了下去。
一会过后,他拖着人上了岸。
宣正衡救得及时,虞霈只是多喝了几口水。
大夫看过后,表明并无大碍,只是——
“下次一定要小心,再来一次,孩子可能就没了。”
大夫开了?安胎药离开了,徒留惊呆的宣正衡和尤宜。
尤宜脑袋都糊住了,一直想着大夫口里所说的孩子二字。
“二表哥,大夫他说的什么意思?”
她难以?置信向宣正衡询问,却发??宣正衡震惊过后,突然傻笑了起来。
尤宜睁大双眼?:“二表哥?”
怎么回事,听到虞霈怀了孩子后,为什么宣正衡还笑了起来,他不是喜欢虞霈吗?
难道?他都大度到能够接受心上人怀着别人的孩子吗?
尤宜迟钝的脑子被这消息震惊得已经没办法转动,她只是隐约察觉到不对。
宣夫人听到消息马上赶了过来。
她带了好几个婆子,看了眼?虞霈,确定人没事,留下照顾的婆子就离开了。
大儿子没了,宣夫人也暂时没了力气再作妖。
虞霈怀了的事,很快就在宣府内传开。
有宣夫人之前?的举动,不知?情的人都默认她肚子的孩子是宣正青的遗腹子。
有了这次的教训,尤宜不敢再离开虞霈半步。
一直到她醒来,尤宜将她怀了的消息告诉了她。
虞霈并没有尤宜想象中的开心。
她越发觉得不对了。
如?真是表哥的孩子,虞霈不应该是这个表情。
只是??在这个情况,不容许尤宜问下去,她怕不小心刺激到虞霈,她又做了傻事。
不过还好,虞霈知?道?这个消息后,丧失的活力终究还是回来了?。
在某天,也不知?道?虞霈怎么想通了,隔天与尤宜见面时,她恢复到了从前?的状态。
她与尤宜谈笑如常。
尤宜还是担忧,但还是强装着镇定和她聊?有趣的事,试图让虞霈开心?,而那?疑点?,被她强行按下。
直至某一天,她不小心偷听到虞霈与宣夫人贴身嬷嬷的对话,这才得知?了真相。
原来,虞霈肚子的孩子竟然是宣正衡的。
从她们陆陆续续的话里,尤宜将整个事情拼接在了一起。
她前?面所有的疑问都在这个不堪的真相中得到了解释。
怪不得虞霈与宣正衡之间的气氛那么古怪。
怪不得在得知?虞霈怀了后,宣正衡却那么高兴。
原来如此,尤宜全都搞明白了。
在尤宜得知?所有事时,虞霈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。
“任务一完成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有些地方太赶了!我晚点修修_(:з」∠)_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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